上海，凌晨。窗外的街道幾乎一片漆黑。在五角場這家上下三層、總面積達12000平米的蘇寧易購(002024)門店，此時也只有消防通道的綠光隱隱發亮。店長施歡歡整理完當日工作，打開手電筒，慢慢走向樓下辦公室。那里有他用來休息的、不到一米寬的折疊軍旅床。從3月21日開始到4月14日，因為防疫需要，他已獨自一人留住門店25天。
忙碌
“雖然閉店了，但如果沒人在店，好多工作安排不了，我就選擇了駐守。”雖然這些天沒有顧客來店，施歡歡的手機卻幾乎從早到晚響個不停。在記者采訪不到10分鐘的時間，未接來電就有三四個。“我把個人電話都公布在了大眾點評和美團上，消費者可以直接聯系到我。”
除了個人的家電購買需求，施歡歡還會收到方艙醫院和政府工作人員的訂單。“主要是熱水器和電風扇。醫院里大家要洗漱用熱水，有的政府工作人員也是住在辦公室。”施歡歡把自己變成了一支隊伍，“除了維修這種專業技術的我確實不會，其他什么都干，采購、運營、送貨、對接……當然也離不開其他同事居家和我打配合。”
“每天至少接到二三十個訂單，這些天總共運送了1500多件家電。”不是在送貨的路上，就是在準備送貨。施歡歡的送貨范圍主要是附近10公里范圍內。最遠的一趟他跑了六七十公里去青浦區拿熱水器配件，為了保證晚上12點前可以交付安裝。這些天他總共跑了有1000公里。
封控閉店前，施歡歡屯了一波干糧。煮碗掛面配榨菜，就是對一天奔波的犒勞。吃完差不多快12點，再燒點熱水，用臉盆接住，毛巾把身上擦一兩遍。辦公室成為他的浴室，也是寢室。
“孤單？說實話，我壓根沒時間覺得孤單。”施歡歡停頓了一下，“不過有一次我晚上爬起來找貨，那么大一個店全是黑的，就消防通道的綠光亮著，是有點瘆人。”
責任
拉取門店這些天的訂單一看，就知道上海人民最需要什么家電。冷柜、微波爐、吸塵器、電飯煲和凈水器，門店賣得最多，還有一些人手機壞了，需要立刻換，這是剛需。所有的訂單，施歡歡會直接聯系消費者本人，或者小區指定的負責人，一律按照疫情前的價格銷售。
“這種情況選擇在你跟前買家電的顧客，是求助你，是信任你。”每周定期的工作電話會議，施歡歡再次跟員工強調這一點，“我們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。”有的員工家里生活物資快要吃完用完，施歡歡也想辦法幫忙續上。
最近，因為蘇寧易購針對上海獨居老人、孕婦、嬰幼兒家庭、殘障人士、防疫人員等特需人群，提供了剛需民生物資和應急商品的即時保障服務，施歡歡開始參與運送蘇寧易購門店和家樂福門店的物資。穿上防護服，戴好口罩，拿著通行證，就是他采購和送貨的行頭。貨送到小區指定的點位就走，不跟消費者接觸。參加街道小區安排的核酸檢測，自然也是他的日常。
“我不害怕。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不害怕。” 家人給到的理解和支持，一直是他的底氣。每天他要抽出時間和家人視頻。兒子剛上小學一年級，和爸爸匯報一天學習情況后，總忍不住說想念很多零食，當然最想的還是他。
堅守
有時候電話也會在夜晚將要入睡前響起。“我記得有一天晚上快12點，楊浦區的一個中心醫院急需一臺熱水器，我趕緊找到貨開車給送過去。”本來覺得有些辛苦的施歡歡，看到依然堅守著工作崗位的醫護人員后，頓時覺得自己做的這些都不算什么。
作為店長，施歡歡日常需要給員工布置工作，疫情期間，卻經常有難以開口的時候。有一次，某處方艙醫院的空調突然停止運轉，由于當天上海氣溫較高，醫生護士又穿著“大白”，滿身是汗，希望售后師傅能過去維修。但是當時唯一可以上門的師傅前一天已經連續工作了24個小時，連施歡歡和協調對接的工作人員都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了。最后，在這位師傅的遠程視頻指導下完成維修，空調恢復正常。
施歡歡說辛苦的時候確實辛苦，但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。和他一起在路上奔波的，還有企業和各行各業的志愿者組建的物流配送隊伍，全力支援著封控期間的生活物資運輸和應急服務。空調等家電的緊急安裝與調試，企事業單位、商場門店、街道等地的消殺任務，相關工作人員也在忙碌著。
“大家都不容易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，都在堅守。”施歡歡也會遇到難以解決的困難，“運力不夠的情況下，每天有許多消費者打電話問我幾點能送到。我解釋完原因他們基本上都能理解。無論如何，對于我來講，每賣出一臺電器，就是要對訂單后面的那個人負責。”
如果沒有疫情，按照往常，施歡歡會在晚上抽出半小時跑步5公里。他已經有25天沒有跑步了。“夜跑時看到的上海很美，等這段時間過去，我還會接著跑起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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